主编: 绿音
  编委: 昌群
梁元

凸凹

凸凹,原名魏平,祖籍湖北孝感,1962年生于四川都江堰,1992年出版个人处女诗集《大师出没的地方》。1998年加入中国作协。1999年出版新口语短诗集《镜》、新民谣实验诗集《苞谷酒嗝打起来》并参加诗刊社第15届青春诗会。2000年获成都廿年(1980—2000)诗歌奖。2004年出版诗集《桃花的隐约部分》,诗《房子是这样建成的》获成都市人民政府第六届“金芙蓉”文学奖。现居成都。



等待,或时间之想

等待是实词与虚词的关系,是足下针尖 与雾中广场的对弈 一个场景转移至另一个场景。地点很守约 ——不守约的是人、事件和时间。人在别处 被人绊倒,被一个晦涩的语法绊倒 事件尚未成为事件。时间来了又走 它的准时始终被变化的汽车、宠犬 和一个突至的电话打扰和调校。好在 我有时间。我在时间的广场撒籽,直到 长满青草、小鸟,长成一片茂盛的草原 这个地点已不存,我已不存——我们在深草的 脚下,听时间的风声和香气,变成血肉和骨头 把我们包围成时间之心:我们的任何 一次心跳,都让时间涌起大海的潮汐 对此,我有足够倚重的理由。一切等待 都是时间对时间的等待,一切时间 都是等待对等待的荡开。这真是世界上 最忙碌的事——每一秒钟什么也不做: 只做等待。“人一生下来,就开始等待死亡。 每一次等待,难道不是 一次小小的死亡?”哦,站在这儿 一棵木木的树,也充满奇想:它甚至 想到了春天的睫毛,花儿,和毒果的舌尖

事物,或后退的羊群

;那么大的草原,那么多的羊群 在后退——大鸟倒飞,河流反奔,骤雨 逆降,还是像房子在地下比高?当一队摩托 ,一群响马,追上并两分羊群,中穿而过 ,我看见了后退的 脸、棉田和黑夜的昼。当飞鸿、当疾风 、当流岚出现……当野狼纵出山谷,闪回绿光 ,羊群开始以正走的姿势后退 。当大河、当断崖、当毒瘴……当前方 更大的草原,被同类吃进更大的胃腔 ——所有的羊群都在后退:都在以慢的方式 后退。这样的生涯 可攀上斜刺里杀出的时间 ,等来三千年前的宫殿和情人 ?那么多的羊群——大海波涛的羊群 ,天空云彩的羊群,笔划顺写的羊群 在后退——这慢慢的前行 ,这倒行逆施的思想 多么恐慌、广大、无休无止……多么古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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