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上的鞋子

它应该固定在一双脚上，而不是
躺在废墟上
 
它应该呆在课堂上
课堂上有那么多课桌
它应该呆在课桌下
 
它应该呆在操场上
操场上有那么多脚
它应该呆在那些脚中间
 
它应该呆在一间房子里
这房子有一块地板，它应该呆在
地板上
它应该学会爱它
 
它应该学会飞翔
轰然坍塌的房子里
它应该学会展开翅膀
能不能带她飞走，它应该学会
试一试
 
它应该学会反思
像一个做错事的大人一样
埋下头来
仔细想一想
 
它最不应该抛下她
把她一个人
留在黑暗中
			

废墟上的书包

它再也找不到那个肩膀，多少次
她背着它穿过校园，它信赖已久的
稚嫩的肩膀。它的头垂下来
布满瓦砾的废墟上，它再也找不到
她的柔弱，她瘦小的
麻杆的身子
 
她的细胳膊细腿。红领巾
它是烈士的鲜血染红的。白底蓝边的上衣
灰裤子，不小心弄上去的
墨迹。绣花的布鞋
妈妈亲手缝的向日葵，它有一张
太阳的脸。她梳马尾辫的
小小的脑袋，紧贴着它的
温暖的后背
 
它再也找不到，她伸进它怀里的
那只手，她的体温
逐渐冷却的心跳
她埋在废墟下，一点一点
慢慢僵硬的身体
			

西屿，原名寇洵。有百余首诗歌散见《星星》《敦煌》《诗林》《岁月》《福建文学》等刊物。作品曾入选《中国诗库2007卷》《2007年中国最佳网络诗歌》等选本。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现居中国郑州。